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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陕西出品 文/王蕊 图/王蕊】在春秋时期,人们就开始用高温液态还原法得到生铁,并铸造各种铁器农具,于是有了以打铁谋生的人——铁匠。 随着新技术出现, 风光无限的“铁器时代” 到了生存危机的关头。被誉为“西安最后铁匠”的屈希望,四十多年来一直坚守在铁炉旁。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打铁是门吃香的手艺活,比起种田来说收入与地位都要高。屈师傅从十八岁就开始学习打铁。刚开始他认为打铁就是个卖力气的苦活,但是后来跟师傅学了才知道这是有门道的技术活。每每打造一个农具,需要经过烧火、捶打、育弯、培刃、成型、淬火和打磨等十多道工序,才能制作完成。
走进屈师傅的家里,开门就见院子角落有一个带顶棚的露天“工作室” ,各种材料和工具散落一地。屈师傅手握一根铁钳,熟练地夹起一块铁片,放在炉火里烤,不一会将烧得通红的铁片拿出来,放在铁墩砧上,抡起铁锤反复敲打。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萦绕在耳旁;跳动的火苗和执著坚韧的铁匠形象出现在眼前。而就是在火炉旁不断地铸造中,他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屈师傅说: “自从十八岁开始学打铁,大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锤子、木桩和磨石铁,这些打铁常用工具,在屈希望的“安排”下轮番上阵 。在经过水与火的淬炼后,铁器相继而生。
虽然屈家铁器不能像机器制造的那么精准,但他依然严格要求每一个细节。对于每个即将推出的铁器,屈师傅都会用肉眼来观察垂直、抛光度等各项指标。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打铁用过的厚厚一摞的锈迹斑驳手套、衣服和毛巾等在经过了四十五年的洗礼后,都有着浓烈的岁月感。
对屈师傅来说,当铁匠似乎是一种宿命和追求。从小走出村子就找铁匠铺,找到就走不动了。 边看边偷学、上手极快,十几岁就打铁丝做鱼叉到河里插鱼。19岁赶上村里生产队招铁匠,招了40多个人,5年后只有他和另一个人坚持下来,现在村里只剩他一个铁匠了。
打铁时铁器烧的程度、敲打的力度、节奏以及淬火的时间都有技巧,一个环节没做好都会影响成品的质量,所以需要长时间的琢磨与摸索。屈师傅每天早上五点左右起床,吃过早饭就开始打铁。中午休息一会然后再忙到晚上八九点,一天忙碌十多个小时。
他熟练地打敲打左手的铁钳,准确,稳当地夹起火炉里的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丕,将铁丕夹着置于一个打铁桩上,右手紧抓拳头般的锤子,一锤锤铿锵有力地砸在通红的铁丕上,炙热的火花四处飞溅,溅到了他的身上、手上,他浑然不动,只有炙热的火花与他身上的汗水相互交战。
如此反复轮锤了数十下,他又熟练地夹起被打得又扁又黑的铁丕放入炉旁的水池,“扑哧,扑哧”的随着翻腾的池水响起来,稍停片刻,淬火就完成了。
与当下的机器打铁不同,手工铸铁可以看到打铁的整个过程,选料、烧料、锻打、定型、抛钢、淬火、回火、泽油、打磨等每一道工序。烧红的铁块泛着火红光,屈希望会在每件亲手铸造的铁器上烙下自己的印章。
当他谈起自己的手艺时,他说打铁其实没啥诀窍,就是熟能生巧。当挑到合适的铁块时,心里就有了要打造的铁器的形状”。
屈师傅今年六十三岁了,干了一辈子需要付出强大力量的铁匠了,如今孩子都已成家,不需要老父亲再辛苦劳作赚钱了。所以都劝他在家享清福,但是屈师傅说:“现在打铁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一个自己的爱好。舍不得丢下这门手艺。”
现在屈希望作为村里唯一的铁匠,村子里要是谁家的农具铁器坏了,就直接拿这来修,有时也帮着一起打铁,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地谈论着打铁的技艺。
在老一辈人的印象当中,打铁是与撑船、磨豆腐齐名的人生三大苦行业中位于榜首的职业,终年与高温酷热为伍,还需要付出强大的体力与脑力,手工打铁过程复杂,辛苦。但屈师傅却在他的世界里敲敲打打了近半个世纪,现在屈师傅已经能做出一百多种不同的铁器了。
坚守四十多年后迎来逆转,经久耐用的铁器又被追捧,打铁技艺的观赏性魅力再现。屈希望又回到学艺时的忙碌,还迎来上门拜师学艺的徒弟,这令他看到了传承的希望。
院里一间独屋摆满了各种证书,“灞桥区打铁技艺”已成为省级非遗,屈希望也成为传承人。
当他最清闲的时候,看武打电视剧萌生并就此打造了十八般兵器。如今,屋子里的刀、枪、剑、戟、斧、钺……正吸引着更多人关注打铁技艺。白鹿原上曾落寞过的打铁老手艺,因为实用性和观赏性重新焕发了光彩,也自然会引人来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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