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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绥远和乌鲁木齐的回族的先民们


来源:新疆网

原标题:绥远 绥远艾贝保·热合曼核心提示:在乌鲁木齐生活久了,你就会发现这是一座典型的混血城市。单从一些很有意思的地名上来看,就可以断定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除了那些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还有来

说实在的,自打结婚以后,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山西巷”,以及由此派生的“山西”和“绥远”这两个地理名称上面。从艾贝保·热合曼这个名字,一眼就可认定我是维吾尔族,然而我的妻子却是有着柯尔克孜血统的回族。因而除了对维吾尔族历史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之外,我对回族风土人情和民俗关注度也很高。而之所以对“山西巷”情有独钟,说到底还是源自于岳父一家的影响。岳父不止一次对我们讲,山西巷最早是一个人头攒动的热闹“巴扎”(集市),官名龙泉街。实际则是一条半截死巷道,进出口都在东头,与现在南北走向的解放路交汇,往西则是新华南路。岳父说之所以叫做“龙泉街”,自然和这里的一眼自喷清泉有关,泉水常年汩汩流淌,挑水的,拉水的,驮水的人和牲畜络绎不绝。也因为这一眼清泉的关系,后来一个叫季登魁的山西大同人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便在这里开设了“山西驼场”,成了奔波于内地与遍疆驼户的一个驿站和货物集散地。时间一长,人们就记住了山西巷这个名字,而龙泉街不是标识在公交车站站牌上,就是存留在书面文字里,人们一般很少提及。

岳父说,他还是尕小伙的时候,总是隔三岔五去山西巷转一圈,这当然也是受到父辈潜移默化的影响,虽说当时已是30年代初期,汽车开始通行,驼运日渐衰落,岳父还是想一睹“山西人”的亲切面容,听一听来自远方骆驼嘶鸣的动听声音。每每讲到这些的时候,岳父都会停顿一阵,端起茶碗喝一口茶水,面容显得有些焦虑,而眼神透露着苍凉和无奈。即使以后成家立业,举家迁至八道湾,后来又到芦草沟,只要有机会进城,岳父还是情不自禁来到山西巷,这里瞅一瞅,那里溜达溜达,好像能够穿越时空,让自己回到当年山西人出出进进的独特场景,时刻提醒自己:“我是骆驼客的后代,我的根在山西!”

实际上后来我则从岳母口中听的最多的不是山西,而是绥远这个名字。一开始我也糊涂,怎么一会儿山西,一会儿绥远,二者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把这两个从未到过的地方名称搞混淆了不成。这个一直让儿女们纠结的问题,岳父说不清楚,岳母也弄不明白,但从两个老人断断续续却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叙述当中,似乎又觉得这两个地方或多或少有着内在的必然联系。直到后来查阅很多历史资料,并联系岳父岳母提供的从岳父上一辈那里得来的一些基本情况,证明山西和绥远历史上确实曾经有过一段特殊的关系。

据史料记载,早在清朝时期,绥远为归绥道,属山西省管辖,1914年袁世凯政府将之分出山西,与兴和道建立绥远特别区,到了1928年改称绥远省,省会为归绥,也就是现在的内蒙古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市。所以后来我坐火车路过河北张家口、山西大同、内蒙古集宁和呼和浩特的时候,我的眼睛总是一眨不眨,总想着我们的太爷辈,或许曾经就生活或者奔波于这片地域。我的大妻哥,一段时间甚至萌发了到山西和呼和浩特寻根问祖的冲动,只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亲人间的音讯早已隔断,就像大海捞针,怎么找,去哪里找,希望非常渺茫。加之那些年生活条件根本不容许,运动又频繁,关键是岳父头戴一顶富农分子的帽子,子女受株连,只有老老实实接受劳动改造的份,怎么可能有机会让你出远门去找亲戚呢,想一想也很不现实,只能就此作罢。

而岳父自称是骆驼客的后裔,完全是小时候从他的父辈那里,通过口口相传承袭下来的。后来岳父和岳母成婚,先后养育4男4女8个孩子,两个老人就把山西和绥远这两个既陌生又遥远的名字,不停地灌输给儿女,目的也只有一个,让子孙后代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祖籍在哪里。

前面我讲到,历史上乌鲁木齐回族的先民主要来自陕甘宁青和山西,而之所以背井离乡、远赴新疆,大致可分为这几种情形:从军征战、流放发配、逃难谋生、垦荒屯田和经商做生意。岳父的父亲就属于后者,跟着别人拉骆驼,跑贩运,走新疆。那么远的路途,穿戈壁、越沙漠、翻大山,过险滩,驼队见首不见尾,步履缓慢、疲惫不堪,抗御自然灾害和土匪打劫的能力都很弱。出一次门不是十天半月,而是整整几个月时间,没有相当毅力、决心和一个健康的身体,很难走完全部路程。丝绸之路打开中国和外国的通商之门,茶马古道连接内地和边疆的供需,而兴盛于新(疆)绥(内蒙)的驼运线路,从早期清朝的军用所需,发展到后来的民间所求,大抵都靠“沙漠之舟”骆驼来完成,而那些“牵骆驼的人”,则是有着吃苦耐劳和经营头脑的绥晋之人,我们的爷爷就是其中之一。

儿女经常问岳父这样一个问题:“那么远的路咋么走尼么?骆驼都驮着些撒东西?!”这个时候岳母就脸带着微笑看着岳父,而岳父则捋一捋白色的胡须哈哈一笑道:“听老人说,他们出绥远,过包头,穿宁夏,绕甘肃,进新疆!”这个“老人”指的是岳父的父亲,我们的爷爷。“不过我也听你们的阿爷说,有的时候走到半道,也有可能迷路绕圈子,多走一些冤枉路。”岳父补充说。“骆驼驮的撒?来的时候是茶呀,布呀,药呀,糖呀萨地;回去的时候是皮子呀,毛呀,毯子呀,葡萄干萨地,反正不走空趟子!”岳父总是好像自己也当过骆驼客似的,这时候脸上笑成一朵花,有点洋洋得意的样子。

[责任编辑:王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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