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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绥远和乌鲁木齐的回族的先民们


来源:新疆网

原标题:绥远 绥远艾贝保·热合曼核心提示:在乌鲁木齐生活久了,你就会发现这是一座典型的混血城市。单从一些很有意思的地名上来看,就可以断定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除了那些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还有来

因为来者不善,不是别人,而是爷爷舅舅的儿子。那可是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母亲在老家眼巴巴盼着团聚,老子却在遥远他乡有了新的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不跟着一起回家,这就死给你看!”儿子最终在随行者们的鼓励和撺掇下,向父亲发了毒誓。儿子是一个个犟脾气,冲得很,也横得很,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眼珠子瞪得牛一样,呼呼喘着粗气,脖子的筋都端扎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这么危机的时候,稍微有个闪失,说出人命就出人命了。就这样,爷爷的舅舅不得不撇下可伶的柯尔克孜族女人,眼含着热泪,满怀着愧疚,无可奈何而又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儿子他们走了。岳父说,爷爷的舅舅其实也是因为心地善良,才娶了那个柯尔克孜族女人。包括爷爷的那个女人,都属于山那边异国他乡的逃难者,生活无着落,前途一片黯淡,加之又是女人,危险和不测随时存在。爷爷最后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才萌生了再娶一房女人的想法,不料想到头来落得这么一个结局,心里肯定非常难受,却又无能为力,也算是一个悲剧。我们就问岳父,那为什么不把爷爷也一起“押”回绥远?岳父说,因为爷爷这时已经有了孩子。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再把父亲从儿女身边活活“押”走,一个是太残忍,再一个这一回“死给你看”的,很有可能就是爷爷的这个柯尔克孜族女人了。实际上,绥远骆驼客在新疆再讨一房老婆的事情并不稀奇。就在笔者为撰写此文收集素材的日子,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个绥远骆驼客到了乌鲁木齐,经人介绍娶了一个当地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生性泼辣,倔强,敢说敢做,用现在的时髦词语来形容,活脱脱就是一个“女汉子”。

故事乍一听有些雷同,往后再发展,却又出乎人的意料。就是说,这个绥远骆驼客,和我们爷爷的舅舅一样,也是先有绥远的家室,再有迪化的老婆。绥远的女人见男人一去不回,不但让儿子来寻找父亲,而且自己也跟着一起撵上来了。到了山西巷子一带一打听,骆驼客果真有了新的家庭,这还了得,哭天抢地、歇斯底里就登门去兴师问罪。然而母子俩根本不是泼辣女人的对手,劈头盖脑一顿擀面杖,三下五除二,就把远道而来的母子俩打出了家门。可怜的绥远女人和儿子哪里见过这阵势,一边尖叫着,一边抱着头就逃窜,丢了魂一样,一时找不到一个藏身的地方。

正当母子俩惊魂未定,沿着巷子铆足了劲往外逃窜时,突然一个院门打开了,紧接着出来一个女人,不由分说把母子俩藏了起来。泼辣女人大喊大叫着,紧跟着就从后面追过来,一看人不见,挨家挨户开始找,一边找还一边破口大骂:“我们可是正儿八经办过手续的,亲戚邻居哪一个不知道,你还野猫想赶家猫走,满大街坏我的名声,真是胆子也太大了,这不是找上门来找挨打呢!”泼辣女人喧宾夺主,反戈一击,底气足得就跟快要爆裂的气球一样,反倒把一路按图索骥、一门心思想着要物归原主的一对母子吓了个半死,硬是躲在别人床底下,颤抖着身子,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男人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手心手背都是肉,深不得、浅不得,最终还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绥远来的母子俩,满含着悲愤与羞辱,重又回了绥远。直到后来都上了岁数,而且听说绥远的女人病重在身,泼辣女人这才良心发现,不但准许男人回了一趟绥远,而且大大方方,自己也一道陪着去了。

据说,一前一后两个女人见面的场面特别感人,很多人都掉下了眼泪。后来新绥两地的驼运逐渐衰败,爷爷一家流落到了昌吉,再后来兵荒马乱,局势动荡,老百姓就成了替罪羊。那个时候,新疆历史上发生了一些大事情:甘肃的军阀马仲英先后两次率兵进疆,1933年春夏,马仲英竟然把迪化城围困了起来。四面楚歌的迪化城爆发了“四·一二”政变,而“九·一八”事变后,由苏联退入新疆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将领和归化军联手发动军事政变,把省主席金树仁赶下台,刘文龙被推举为临时政府主席,具有实权的东路剿匪总指挥盛世才被推选为新疆督办。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迪化的军事政变和权利更迭,自然引发不少残酷的斗争和充满血腥味的屠杀,并波及到近在咫尺的昌吉,伤及了无数的无辜百姓。

岳父说,有一天一队人马追追杀杀到了昌吉,到处枪声不断,大街小巷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人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然而依荷枪实弹的,杀气腾腾,惨剧人寰,不由分说举枪就开始向人射击。爷爷出于本能,第一时间奋不顾身、舍生忘死,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把婆姨娃娃挡在了身后。一声枪响,子弹先是洞穿爷爷了的胸膛,接着子弹又穿膛而过,一下射中了柯尔克孜族奶奶的躯体。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罪恶的子弹仍然没有停下来,继续在爷爷大女儿身上发威,刹那间把她的胳膊也打伤了。岳父说,当时他姐姐,后来成了我们的姑妈,胳膊一下子就折了,很不听使唤地甩着,而当子弹运行到岳父身上的时候,总算没有再造成伤害,而是在他身上燃起了火花,岳父急中生智,一个原地打滚,才将火扑灭。只有小姑妈安然无恙,那是因为她用最快的速度藏在了窗帘后面。大冬天的,一家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是杜世曼的一颗子弹,就这样接二连三伤害到亲人的身体,齐刷刷四个人躺在血泊中,最终两个大人离开了人世,一个孩子胳膊终生残疾。

岳父每每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家人唏嘘不已,潸然泪下,尤其是我的妻子,很长时间有一个心结打不开。既然舅舅都“押”回绥远去了,那么这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外甥的下落,就没人再过问一声么。人心又不是石头长的,难道就不心疼这个孤苦伶仃的木萨普尔么?或者是已经听说了什么不幸的消息,却因为路途太遥远,天下又很不太平,到处烧杀抢掠,最终心有余而力不足,遗憾终生了。

三个孩子从此成了孤儿,分别被人领到三户人家。妻子推算,当时大姑妈13岁,岳父11岁,小姑妈9岁,从此一家不知道一家的消息。

[责任编辑:王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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