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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画里的五彩世界


来源:凤凰旅游

“苗画”,一种极具苗族特色的绘画。它所画的往往是花鸟虫鱼、山川日月、龙飞凤舞,颜色浓重而鲜艳。

吕洞山下的苗区世界

苗画为什么这么鲜艳;图案来自哪里;为什么背景又如此的深邃?这些都要到保靖县吕洞山下的苗区去寻找答案。

吕洞山是苗族人的圣山,他的周围都是脉络分明的大山,山与山之间是深邃的峡谷。这里也是保靖县最为贫困的区域之一。

村落要么依山而建,要么聚集在有限的山谷平地。外观黑色的房子,总是呈现出井然有序的层次感。

耕地稀少,农民们只在山顶少有的小块平地里种植,这些土地往往远离村庄,散落在大山里。谷物成熟时,深沉的山绿色因此有了亮黄的点缀。

秋天,吕洞山周围天冷而风大,山顶的阿公山和阿婆山总被云雾所遮,难见真容,更显神秘。吕洞山周围大片的绿茶正在慢慢生长,茶园边堆着没有施完的羊粪球,依然散发着某种清新。这些茶叫“黄金茶”,只在春天采摘一季,只取绿芽尖。黄金茶蕴涵着湘西深山的阳光和纯净的水土,现在它是当地政府扶贫部门促使农民脱贫的重要产业。

吕洞山下的数个乡镇是保靖县最集中的苗族区,至今依然完整地保留了苗族的语言和传统建筑风格。苗族人的建筑都是木瓦结构,黑色的瓦片遮盖黑色的木板墙。这静默的颜色,总让我联想到苗画那深邃的黑色背景。

梁德颂老家就在吕洞山一带的水田河镇百合村。在跟随父亲学习多年之后,梁德颂已经掌握了熟练的画技,尤其是熟悉祖辈传下来的各种图案和相关的故事与传说。他将这些图案以丰富的颜色呈现出来,并以符合苗族人所特有的思考逻辑进行组合。

在这些逻辑当中,有两样是很关键的。一是“说的通”,一是对称。它们分别对应于苗族人精神上和形式上的审美。“说的通”是指“把画面画出来,是要能够讲出理由的,不是说想画什么就画什么。”那意味着画面呈现的故事,必须是符合苗族人对传统认知,和对吉祥的追求。

苗族人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喜欢一种平衡的感觉。他们的传统房子从正面看和侧面看,都是对称的。苗画中,也如此类讲究。“苗族人喜欢成双成对的,这边鱼,那边也要有,两边都要平衡。”梁德颂说。

但苗画里的对称不是绝对的,而是视觉上的平衡,并讲究平衡中的变化。左右两边的对称,如果是一样的事物,那么细节上的颜色往往是不一样的。龙和凤可以对称,如果左边是一条鱼,那么右边也可以是一只个头相仿的虾,因为虾也是水生的动物。这种对称的前提是,左右的东西是能够成双成对,龙和凤、鱼和虾可以成对,但龙和虾就没法配搭了。

追求平衡,也富于变化,并且颜色往往鲜艳明快,使得苗画中的世界显得精彩纷呈。但其实真正使用到的颜色只有五六种,只是通过丰富的搭配和深浅的变化,从而使得画面变得丰富多彩。

相比于绣花,苗画创造了一个更加缤纷复杂的世界。绣花的图案会更简单,图案也比较少。在脱离了实用功能之后,苗画依然具有很大的观赏价值。它被画在宣纸或者绸缎纸上。相比于绣花线条,画笔的笔触更加的细腻,在相同的面积内,能够提供更多精细的色彩和细节。因此,相对于刺绣上的粗略,苗画更生动和精细地展示了苗族人过去所常用的图案。而这些图案,鲜活地呈现了苗族人的世界观,甚至可以追溯到苗族人在原始时代的自然崇拜。

苗族人喜欢用十字纹。如我之前在湘西泸溪县的苗族数纱当中所见的那样,这是一种太阳崇拜的产物。在苗画中,这种十字纹更是随处可见。它们出现在太阳的中心、龙的颈部、凤凰的颈部、花瓶的瓶身。

凤凰羽翼上的十字模型,可以追溯到苗族人的太阳崇拜。

苗画中大量出现蝴蝶的纹样,则是一种蝴蝶崇拜。这是因为“苗族人将蝴蝶看作自己祖先的母亲,传说枫树被伐其树心变成蝴蝶,蝴蝶与水塘中的水泡相恋诞下十二枚蛋,蛋孵出世界万事万物,其中有一枚孵出苗族祖先姜央。”

这一传说在苗族人的口中就是“蝴蝶妈妈”。她不仅诞生了人类,也能生下龙、麒麟等神兽,而这也是为什么龙和麒麟的脸为什么是蝴蝶的造型的原因。

南瓜也是苗族的图腾。传说很就以前,大地洪水泛滥,一个大南瓜成了一对苗族兄妹的诺亚方舟。后来,这对兄妹结婚,并繁衍了后人。因此南瓜赢得了苗族人的世代崇拜。

梁德颂的苗画里,世界是由一个“龙库”诞生的,这个世界里有吉祥的龙和凤,有蝴蝶妈妈,有美好的花鸟虫鱼。它们共同阐释了苗族人眼中的世界起源是怎样的。它们也隐藏着苗族人发展演变的历史。它们描绘现世的精彩缤纷,也对美好未来始终抱有真挚的期待。

(本文作者许伟明现为21世纪乡土中国研究中心研究员,致力于乡土中国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和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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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彭艳萍]

标签:苗画 非遗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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