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硬汉,印象景斌

我有一个经验，睁着眼睛想一个人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他做的事情；闭着眼睛想一个人的时候，满眼却都是这个人的生动形象。睁着眼睛像是做物理学题目的分析，各种零散的事情左一件右一件地纷涌着，在脑子里把那些事情串起来，用逻辑的或者感情的线索加以关联，于是会有一些看法与判断渐渐地清晰，甚至生出些感叹；闭着眼睛则更像是回放电影，投放在眼前的银幕上的片断形象经蒙太奇的剪辑，那人会在面前活动起来，生动起来。睁着眼睛像是随笔做法，而闭着眼睛更接近于小说，睁眼闭眼的交替之间，随笔与小说杂糅，看着看着，人物又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成了一种印象派的画面。一些相交既久的朋友的形象，就是这样有意或者不经意地定格于我们的心里。

我与景斌相识二十多年了，当我想坐下来描绘出他在我心里的样子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相当困难——他这个人真是太丰富了，我吃惊地发现我对朋友竟然所知非常有限，甚至还有些部分是我难以了解的，譬如他几十年在机关里工作，尽心尽职甚至有点把工作当事业干活不要命，我一直就很想不通他那几百万字的作品是什么时间写的呢？难道他是个超人不成？但他看上去却全然没有什么超人的样子，完全是一个最纯粹最普通的机关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