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城墙里的“穴居族”

尽管日子过得并不富有、阔绰，但是这群住在城墙窑洞里的人们也不忘记打扮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们是破坏者还是保护者？

“当时，谁住在城墙里，谁就保护着城墙。”谈起自己居住的城墙，赵三才有着自己的看法。从拓宽窑洞、挖好烟囱到安家落户，他们完成了对城墙最大的破坏，而之后，他们则可能是城墙的保护者。

尽管这个说法有些不那么靠谱，但是回想起当初那个“破四旧”的年代，这些住在城墙里的人们完成的是自己对城墙另一种形式的保护。尽管他们是城墙最初的破坏者，但是倘若谁要拆了这城墙，他们便会第一个跳出来，做一个城墙的捍卫者，当然这种捍卫很大程度上是源于索求自己居住的权利。而更多住在城墙窑洞里的人们，也并不会意识到自己是榆林城墙的破坏者。

“当初要住在城墙里是没有人管的，那时候就是一大截的破城墙，谁会在意那是个宝贝疙瘩，早先窑洞还给交过房产税，当时革委会审批住的手续也有。”李月英说。

“那时对文物不是很重视，1982年，咱们才有了第一个文物保护法，之后才成立了相关的文物保护部门。榆林市古城文管所1983年成立后也一直隶属榆阳区管辖，2003年才划拨到市上管理。榆林城墙主要破坏时期是在上世纪70、80年代，但从全国来讲，榆林卫城城墙还是一个保留较好的城墙。”张飞荣说。

沿榆林卫城东城墙顶一直向前，错落的窑洞人家和不时耸立在城墙上的烟囱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观。单从城墙的完整性上，榆林城墙已无法和西安城墙相比，但从保留残破的形态上，榆林城墙有着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拯救古城墙

其实，面对着如今已伤痕累累的古城墙，榆林人有着自己的行动和思索。

早在2005年，为了整体保护和提升榆林古城的魅力，榆林便每年拿出钱来对榆林卫城城墙进行修缮。主要修的是榆林世纪广场一侧的西城墙和南门口至东南瓮城的老城墙。今年4月，榆林市又全面启动了榆林卫城西城墙南段的修缮工程。

“修城墙不难，关键是拆迁安置，这部分人从祖辈手上就住着，不少家户还有合格的手续，有房产证和土地证，这部分人往哪搬、怎么搬、这是最大的难题。”张飞荣说。

而搬迁，也成为这些城墙住户的一大心事。谈起想不想搬出去，李月英老人脸上堆满了忧愁：“那时候根本没想着城墙不能住，早先窑洞还给交过房产税，后来说要重修城墙，人要搬出去，这几年也来过几拨人丈量过窑洞，一直没搬成，如今外边房价经适房一平方米都要三千多元，商品房让人更不敢想了，如果要搬也可以，看政府统一怎么弄，人总要有个住处。”

与这些东城墙上的住户和东城墙现有的面貌相比，榆林卫城北城墙的情状则更不容乐观，沿北墙东角至北门附近将近1000多米的老城墙上，就开有两处豁口，其中有一个豁口还是榆林本地著名的大专类院校榆林财校的北大门。沿着残损的北城墙顶向前行走，不少地方已经垮塌，其中最窄的地方竟然只有不到一米，而且城墙两边的居民建筑也已深深地嵌入城墙内，有几户人家出入的大门则直接从城墙上挖个门洞出入。

“对于北城墙和东城墙来说，最大也最有成效的工作就是保留现状，其后才是图谋修复。”由于有着大量“城墙穴居族”，张飞荣对于榆林卫城城墙的修复忧心忡忡。 （霍海澎）